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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語人生】攀越聲樂巔峰 喜踏神韻之路——訪藏族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圓曲

宇欣:一首氣勢恢宏的歌,深沉高昂卻飄然出世的感覺,彷彿一切塵囂都已遠去,只有這天籟之音。觀眾朋友大家好,您現在收看的是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圓曲的演唱。人們稱圓曲的歌聲,這樣的聲音世上罕見,像是來自天上,使人身心震撼,通體舒暢。進來的時候人們帶著沉重的負擔,走出劇場的時候,使人身心震撼,通體舒暢,背後像是長了翅膀。今天我們就一睹這位歌唱家的風采,歡迎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圓曲做客《細語人生》節目。

圓曲:您好,主持人。

宇欣:歡迎圓曲上我們的節目,給觀眾朋友問好。

圓曲:觀眾朋友大家好。

宇欣:圓曲您是一位學院派的歌手,您的閱歷非常的雄厚,在舞台上的演唱,確實展現了您多年積存的實力和爆發力,一路走來,觀眾對您評價非常的高,再加上您端莊穩重的台風,都給觀眾留下了深深的印象,那麼對於您的演唱,您自己的評價,您自己的感受是什麼呢?

圓曲:首先感謝觀眾朋友對我的鼓勵和鞭策,我自己還有好多不夠的地方。今後……

宇欣:還要唱得更好更好。

圓曲:更上一層樓。

宇欣:更上一層樓。

圓曲:繼續努力。

宇欣:那作為一名正統的男高音歌唱家,您的名字最近兩年在海外和聲樂界,可以說是迅速地叫響,您又是一位藏族人,來自能歌善舞的這樣一個民族。我們大家都很好奇,都想知道您是怎麼樣練就這樣一副好的歌喉,是不是與您這個民族有關係呢?

圓曲:很有關係,當然我們這個民族能歌善舞,所以還有一個就是我們家族,就是我好多親戚,像姨姨呀,好幾個嗓子都很棒。

宇欣:都是說從事歌唱的嗎?就是唱歌這一行的?

圓曲:他們就是一般的群眾演員。

宇欣:嗓子非常棒。

圓曲:嗓子在當地很有名氣。

宇欣:說藏族人會說話就會唱歌,會走路就會跳舞,可能您在這方面是不是表現得更為突出,更有這方面的天賦呢?

圓曲:咱們從專業性上來講,那不可能這樣,從群眾性來講的話,我們這民族一般人都能夠唱。

宇欣:都能喊兩嗓子。

圓曲:都會跳,還有一個我們叫鍋莊,就是大家圍著溝火然後繞著圈。

宇欣:圍著溝火,然後又歌又舞。

圓曲:還有一個叫旋子,拿個二胡,那就是旋子舞,所以後藏那地方,他們有個叫踢踏舞的,就是一般人都會,男女老少都會跳。

宇欣:哇!真棒。

圓曲:所以就稱之為西藏是歌舞的海洋。

宇欣:是。那您的家鄉是哪裡?

圓曲:我生長地方就是西藏的偏東,就是靠近四川。四川過去就是康巴地區,西康省,後來他們又把它改了,改了以後就是西藏自治區。

宇欣:那個地方聽說是一個非常美麗,山清水秀的地方,那裡叫什麼呢?

圓曲:叫易貢。

宇欣:易貢。

圓曲:易貢,那真是山清水秀,原始森林就像東北的大興安嶺似的,大興安嶺,但是我們那地方小,只有兩千多人,一個山溝,半牧,半農,因為我們那兒雨季多,從小,我記得要一天太陽出來,大家都很高興。

宇欣:您父母是做什麼的?也是搞藝術的嗎?也是從事唱歌的嗎?

圓曲:我父母原來是牧民,後來呢改成人民公社,後來又改成建設兵團。

宇欣:西藏生產建設兵團。

圓曲:嗯,西藏建設兵團。

宇欣:以前在中國大陸的教育,說西藏農奴飽受奴隸主的欺壓跟壓迫,有一首歌說翻身農奴把歌唱,這首歌當時在中國大陸非常流行的,那您的家庭的出身是什麼呢?是翻身農奴嗎?

圓曲:我父母的父母,他們那一輩是很富有的牧主什麼這類的,給觀眾朋友講就是說有點故事,我父親和母親兩個家族,我父親的那一家和我母親那一家,兩個家庭不是特別合。還有草原上講草場糾紛,比如說這邊是他們的草場,這個是他們的,所以有的牛過去吃,有的過來,這方面有時候就打起來,經常是那樣。所以從小家庭矛盾很大,但是我爸爸我媽媽他們有感情了嘛,但是家裡堅決不同意。

所以他們十七、八歲吧,好像就私奔了。西藏人佛教徒嘛,特別虔誠,所以都願意到拉薩去朝佛,就為了這個,死之前一定去拉薩朝佛,所以他們從那麼遠,一路上要飯,走路,一直走到拉薩。

宇欣:您是說這個父母他們自由戀愛了,但是兩個家族的家長並不同意,因為這兩個部落不合,後來他們兩個就私奔了,結婚了。

圓曲:所以他們在拉薩待了一年左右吧,要飯,一直要飯,沒有什麼正式的職業。

宇欣:生活的來源。

圓曲:所以想回去生長的地方。

宇欣:回到祖籍那邊。

圓曲:易貢那地方,最後就是聽說共產黨來了,說是什麼叛亂,我們家族全是殺的殺,抓的抓,有的跑的跑,就是沒人了,所以他們就沒有回去了,所以一直這樣,隱瞞了成份 ,要不然的話,文化大革命時候父母早就都死了,所以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宇欣:就是說您的父母在返回自己的家鄉路上,也就走到您父母後來居住的這個地方,第二個家鄉易貢這個地方,就聽說您的家鄉就被共產黨占領了。

圓曲:回不去。

宇欣:家族的人都被殺了?

圓曲:對。殺的殺,抓的抓,有的可能跑脫了吧,跑了。

宇欣:為什麼要殺他們?

圓曲:我們那地區有這種脾氣,我們那邊根本沒官,沒領導。

宇欣:在之前沒有共產黨的管轄和領導?

圓曲:對。

宇欣:這回共產黨就徹底進來了?

圓曲:徹底進來了。

宇欣:把您們家族人殺的殺,抓的抓。

圓曲:對啊,所以我們父母就回不去了,就一直待著,就要飯、朝佛,隱瞞成份,所以後來就是人民公社什麼這些東西,所以等我長好大以後才告訴我,怕小時候給我講的話,怕我說出去,小孩不懂,所以父母說要很小心,要不然會殺頭的。

畫外音:圓曲的祖輩,都是富有的牧主,擁有美好的家園,肥美的草場和成群的牛羊。共產黨來到他的家鄉,因反抗外族的統治,他的家族被殺的殺,抓的抓,逃的逃,家破人亡。他的父母此時正因自由戀愛而私奔在外,得以倖免。爲了避免受共產黨的殺害,以「貧苦」牧民的身份安下家來,隱瞞了牧主的家庭出身。

宇欣:剛才圓曲說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話題「隱瞞成份」。這個對中國大陸的長輩一點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隱瞞成份」就是共產黨領導了新中國之後,過去中國人有錢有資產就是犯罪,叫打土豪分田地。所以圓曲您這個家族是有錢人,是個富有的牧主。所以說共產黨要殺掉他們,您的父母隱瞞了這個成份,告訴您不要講出去,如果講出去就要遭受被殺頭的命運。

圓曲:對。所以好多朋友啊,好多都不知道。

宇欣:從此以後,您的父母就落到了易貢這個地方,後來又有您了。聽說您在從事歌唱、從事聲樂藝術之前您是從事西醫的,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圓曲:那時候70年代,我們當時是西藏建設兵團的,所以團裡開會,就是說找兩個小孩去到北京去學醫吧。

宇欣:小孩子。

圓曲:對。

宇欣:幾歲的時候呢?

圓曲: 9歲多一點。

宇欣:那時候西藏屬於缺醫少藥吧?

圓曲:對,他們沒有告訴我父母,怕他們擔心,我是獨子。民族習慣就是獨子不能出去的,當時的連裡頭說,您們的小孩很聰明,我們想把他培養到拉薩師範學校去學兩年,還回來以後到我們這個連裡面教書。

宇欣:喔,暫時離家一段時間。

圓曲:對,父母很高興,也給我做思想工作,你一定去,年紀雖然小,沒關係,教書都相當好,對老師很尊重的,所以父母同意了讓我去。整個西藏地區抽了400個藏族小孩,結果集中起來,有的年紀大一點,參差不齊,但是我們是特殊的,少數民族班嘛!

一去就把我們送到拉薩,在那休整兩天,第三天十幾個卡車,12月份,零下好像三、四十度吧,那麼冷的天,不跟我們講,去哪也不知道,全集中起來坐卡車從拉薩送到西寧去了,青海省西寧戈爾姆,從那裡休整兩天,然後從那坐火車直達北京。

宇欣:是在北京是什麼地方學醫呢?

圓曲:在中央民族學院。

宇欣:學醫啊?

圓曲:不是,到那學初中課程。

宇欣:喔,對!您是藏族,您到北京之後,要先學習中文,還要學習漢字、漢語。

圓曲:對,我個兒高,就說你一年級不用上了,直接上二年級成了,你個子高,直接上了二年級,三年級直接送到北京去了,三年級的水平,一年級沒上過。

宇欣:那是多大的時候?

圓曲:我去是75年的時候,就快10歲那時候。

宇欣:還不到10歲。

圓曲:對,學漢語,初中課程,學完了以後呢,把我分到開封醫學專科學校。

宇欣:哦!

圓曲:在那兒學醫學了將近4年吧。

宇欣:學什麼科?什麼都學?

圓曲:我們是學校吧,打基礎全部都學。

宇欣:當時是在北京民族學院的附屬…

圓曲:對,附中。

宇欣:附中,學習這個中文。

圓曲:對。

“提起圓曲學醫期間還有一段難以忘懷的經歷,那也是生長在中國大陸的五、六十年代的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小學生黃帥和青年張鐵生。他們被中共當局樹為「革命小將」,讚揚他們「敢於造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的反」,「敢於反對師道尊嚴」,考試不及格或交白卷都不以為恥。於是一時間全中國教育界都施行開卷考試,照著書本抄,或不考試。鼓勵學生搞大批判,批倒批臭古代思想教育家孔子,稱起為「孔老二」,這場鬧劇造成這個時代全中國的青少年,成爲新一代的文盲。

此時的圓曲呢,是亂中得閒,除了批判會,學校組織讓他代表翻身農奴,念別人給寫好的批判稿到大會上發言外。因為開卷考試,會抄就行,使他有更多的時間練聲。他的心從沒有離開過对唱歌的嚮往。“

宇欣:那之後學了這個醫有沒有回到西藏從事這個…

圓曲:對啊!回去了,回去了。

宇欣:從醫。

圓曲:對,畢業以後回去了,原來讓我當老師,然後讓我再學4年。然後我待半年左右我就想改行(去唱歌),當時就是不讓我改行,他說你必須聽黨的,黨讓你幹啥就幹啥。然後把我分到河南去了。

宇欣:學醫之後就把您分配到河南了。

圓曲:對。

宇欣:在那邊是從醫是不是?

圓曲:對。

宇欣:從醫,那在這個期間就是說還惦記著唱歌跳舞。

圓曲:我自己練,好多老師都知道,人家都很同情我。

宇欣:同情您。就自己的這個理想還沒有達到。

圓曲:混個畢業證吧!但是當時不是造反嗎?好像有一些不聽老師的。

宇欣:文化大革命期間吧?

圓曲:不是,七十幾年。北京什麼叫黃帥的不考試,學校說要閉卷,學生就開始圍攻老師,說有一個文件說不准考試,你們為什麼考試?要圍攻老師,老師也不敢出閉卷了。

宇欣:您的學校也是開卷考試,對您很有利。

圓曲:我開卷好,我一般很少去上課,考試的時候去去。我漢語水平很不錯,所以開卷對我很有利,所以我每次考試都沒問題,都是百分、九十幾分。

宇欣:您說當時是在考醫嗎?

圓曲:考醫。

圓曲:因為我漢語水平好,他們老讓我去代表藏族班去到萬人大會上講話什麼之類的。所以我公事很多,很少時間去上課。

宇欣:圓曲又講了一段非常有意思而且不可思議的一個話題,中國的現代史,將來的人怎樣去評價這段歷史,就是開卷考試,開卷考試就是照抄,所以的考試都是翻開書本就可以隨便的抄,老師說要閉卷考試,學生也堅決不答應。

圓曲:批孔,還有右傾翻案風什麼,開封地區萬人大會,那時候批鬥會都是很狠。批判稿他們寫好了給我讓我去念,老搞這些,所以很少時間去考試啊、去上課啊。

宇欣:那這段時間除了開卷考試,批林批孔,還有批鬥會之外。正式學醫學了多少?

圓曲:其實正規學的特少,說實話。就是所以我自己練,到農堤、湖邊去吊嗓子。

宇欣:那真的沒時間學醫了,您一直還惦記著唱歌啊!

圓曲:對。

“這個「貧苦牧民,翻身農奴」的「紅色」出身,給圓曲引來了受「黨的教育和培養」的機會,9歲那年被選送內地學習文化和醫療,一去就是六年。他必須「聽黨的話」,「黨讓幹啥就幹啥」,「服從組織分配」,要參加政治運動,而他的歌唱天賦,似乎得不到珍惜,他要求該行學唱歌,被組織拒絕。當時雖然圓曲還是一名少年,由於自己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和對歌唱事業由衷的嚮往,他每天早上到湖邊吊嗓子,從沒有間斷過,他在努力地磨煉著自己的意志。等待機會的到來。

他認為機會來了,在回西藏後他利用在拉薩休整待分配的時候,去考西藏歌舞團和軍區歌舞團,但得到的是組織的懲處和發配。吃一塹,長一智,圓曲明白了“不能硬拼”,拼不過“組織”的現實。即便如此,也絕沒有動搖圓曲唱歌的決心。”

宇欣:您4年學習畢業了之後,就在這個河南,後來什麼時候回到西藏?在西藏之後有沒有從事這個醫學工作。

圓曲:回西藏之後在拉薩,拉薩是西藏的省會,所以我們休整一個星期左右吧!就是第二天,西藏軍區歌舞團,拉薩市歌舞團好幾個歌舞團,我就考試去了。

宇欣:去考試了?

圓曲:我去考。

宇欣:那您沒有從醫嗎?

圓曲:畢業還沒分配,我就直接去考試。一問單位,你是從那裡來的?我還是跟他們講我是待配,就是等待畢業分配的。

宇欣:哦!等待分配。

圓曲:所以他們就問哪裡來的?就問了西藏教委,一問第二天一個車就把我發配到山溝去了。說的很嚴重,他說你不務正業。

宇欣:這樣子對您的打擊不是很大嗎?

圓曲:打擊很大,本來我分的是拉薩什麼醫院。

宇欣:那還敢唱歌嗎?

圓曲:唱唱可以,但我不能硬拼,硬拼不行,我拼不過組織,就不能硬碰,所以慢慢地轉「地下」了,那時候「地下」就是悄悄地練,練是練,工作要搞好,所以我在那兒待了一年多的時間,將近兩年我都是先進工作者,工作沒說的,就是我是早早起來,把門診室打掃得乾乾淨淨,然後我自己到河邊去練唱歌,還是一樣的。

宇欣:那個時候考試成績都是抄下來的,患者到您這兒來看病,您行嗎?

圓曲:把我分到病房,我說不行,太難的,我弄不了。

宇欣:那怎麼辦?

圓曲:門診大夫沒關係呀!就是打個針。

宇欣:這些都可以。

圓曲:實在不行,他就住院,我就把他收了。

宇欣:住院就不要您負責任了。

圓曲:他們病房的。他們就病房大夫來看。所以那個地區的人民全都是藏民,特別相信我,雖然我醫術不高。一桌子兩邊坐嘛,這邊是大連醫學院來的,正式的大夫。我呢,頭疼腦熱的沒問題。

宇欣:就是這幾年的時間過來。

圓曲:所以老百姓排隊的進來的時候應該這邊一個,那邊一個吧!真正的大連醫學院畢業的漢族,人家沒人往那去,都往(我)這邊堆。

宇欣:為什麼呢?

圓曲:他們相信我啊!

宇欣:因為您本身是藏族。

圓曲:藏族,就是話也聽得懂。對我打擊很大,就是您看,這些人民都需要您啊。

宇欣:都需要您,還給您打擊很大。

圓曲:我想改行嘛,就去不了。

宇欣:那怎麼辦?這樣有沒有動搖您?

圓曲:絕對沒有。我死也要它拿下來,我要唱歌。隊長是大連醫學院的,他是也喜歡唱,嗓音很好。

宇欣:正好您們兩個一起唱。

圓曲:對,他對我有照顧。

宇欣:當時都唱一些什麼歌曲啊?

圓曲:當時我們是國內很少有意大利的東西,所以我那個衛生隊長是大連醫學院畢業的,他小時學過俄語啊,會唱一些俄羅斯的《三套車》什麼之類的好幾個。還唱一些內地的好多這種愛情歌曲、民歌、《烏蘇里江》、《藍藍的天上》等等好多,還有我們西藏的《噠嘎拉呦》。

宇欣:「噠嘎拉呦」是什麼意思呢?

圓曲:「噠嘎拉呦」…

宇欣:是一句藏語是不是?

圓曲:對。

宇欣:什麼意思?

圓曲:藏語,就是比較古老的情歌吧!這個歌詞大概意思就是說我看見一棵核桃樹,所以我扔個石頭上去,然後掉下了20個核桃,所以我呢只要一顆,19個呢我獻給佛爺,就是佛。

宇欣:那您唱一下,我們聽聽西藏民歌。

(圓曲唱歌)

宇欣:非常棒的一首藏族民歌。伴隨著您艱難曲折的聲樂之路,歷經千辛萬苦,重重阻力,那麼圓曲究竟是什麼時候才能實現他的理想?什麼時候才邁入聲樂這一行?在下一集節目再由圓曲告訴大家,不要忘記收看,下集節目時間我們再見


“男高音歌唱家圓曲,雖然他的的歌唱天才在兒時已經顯露,但命運總是把他甩入異途。他9歲那年,被藏族地區選送到內地學醫,其間他多次要求改學唱歌,但都以「黨叫幹啥就幹啥,服從組織分配」爲由,被拒絕。6年後回到西藏,路過拉薩時,他自行投考專業歌舞團,結果被領導批評,發配到一個偏遠地區的衛生隊作醫務工作。請聽圓曲後來的故事。”

宇欣:親愛觀眾朋友大家好,又到了《細語人生》節目時間了,我們今天的嘉賓還是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圓曲。在上一集節目中,圓曲給我們講述了他在青少年時代艱難曲折的人生之路,只因為他想成為一名歌手,成為一名歌唱家。那麼至於他的理想是什麼時候實現的呢?今天繼續由圓曲來告訴大家。您好,圓曲。

圓曲:您好,主持人。

宇欣:哇!非常艱難曲折的人生之路。

圓曲:對呀!

宇欣:在上一集節目講述了那麼多,最後想實現這個理想,就把您發配到一個偏遠的地區去從事醫務工作,但是在那種情況下,您一直沒有放棄?

圓曲:沒有。

宇欣:不過還好,您這個隊長他也愛唱歌,您們兩個都在一起唱歌,所以他不會再給您小鞋穿,也不會再把您發配到什麼更遠的地方。

圓曲:是,我剛到那裡以後,隊裡讓我給他們講解剖課,生理衛生課,這類的。

宇欣:這些都沒有問題?

圓曲:這些都沒有問題。這些教他們是足足有餘。所以自己一直有支撐下去這種想法。

宇欣:就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圓曲:對,這個成語說的好,就像這樣的。隊裡讓我去搞搞宣傳工作,我們衛生隊裡有好多青年,所以我們組成一個小演出隊到各連去演出。

宇欣:那這個好哇!這個是您的興趣嘛。

圓曲:對,所以這可以發現我的那些長處。

宇欣:您到處去巡迴演出,到部隊裡面去。那有沒有滿足,就是說OK就是這樣了?

圓曲:還是不行。參謀長、政委他們的那些小孩子,和他們搞好關係,我把我的情況給他們講一講,我說請你們跟你們的爸爸講一下,也是沒有辦法,我確實是有困難,所以他們很同情,然後他們就幫我說話。

宇欣:那麼老實憨厚的圓曲,為了搞好人事關係,小孩子也替您說話了?

圓曲:是啊,因為嗓子好,還有我們的隊長也很支持我,所以就這樣團裡就批下來了,讓他去搞文藝。團裡就通知我們隊長,他說你寫一個報告,報告寫好一點,我到師部開會的時候就帶上去,我親自帶上去。那時候我寫了好像30多頁。從記事以來,我追求文藝,喜歡文藝,從小就喜歡唱啊,跳啊……

宇欣:把當時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寄託全部都放到這封信裡來!

圓曲:是的。寫好了給隊長看了一看。他說就不說別的,就看你這份文才,人家也會讓你改行,開玩笑嘛。

宇欣:這份誠心!

圓曲:他說寫得挺好。隊長去拉薩開會的時候他拿走了,他拿走以後,過了一、兩個星期左右回來,回來了以後,就批下來了,師裡順利地就批下來了。

宇欣:這一塊石頭落地!這麼多年的努力,真是非常的不容易。那當時您有目標嗎?就是您要去哪一個文工團?

圓曲:我想去高的地方可能不行,我們沒有學過,只有一個條件。從地區去搞,開始沒去拉薩那邊。

宇欣:就是唱民歌?

圓曲:對,唱一些男中音的東西,像學「烏蘇里江…」什麼的。所以往地區文工團裡去了,一考就中了。

宇欣:是什麼文工團?

圓曲:昌都地區文工團,考了以後還讓我學貝斯這些。

宇欣:樂器。

圓曲:當時學「烏蘭牧騎」這些,「烏蘭牧騎」就是文藝輕騎隊。

宇欣:那是多面手。

圓曲:對,多面手。一個月時間就把二十幾個舞蹈和伴奏全部拿下來了。

宇欣:這個可真是要………?

圓曲:一句一句的背啊!

宇欣:這可沒有辦法抄白卷?

圓曲:這個看譜子很費力,我就背,一句一句的背呀,背下來。

宇欣:嗯,因為這是您的愛好。

圓曲:一天連三場,這種多的是。

宇欣:那也好,這您可以盡情地去唱,盡情地去…

圓曲:再苦再累都不會…

宇欣:就盡情地去發揮了。

圓曲:對,當時分組以後就報幕、跳舞、拉貝斯,還獨唱。我們的團長就住在我的樓下,我就在他們的上面,所以我晚上練到3、4點的貝斯,「嗚……」的聲音很大的,所以團長他們都睡不著覺,所以經常敲,就是用拖布把往上敲,咚!咚!誰呀?還不睡覺!

宇欣:就是非常地用功。

圓曲:是。這樣一來不到半年,他們把我送到四川音樂學院進修了。

宇欣:他們看你是塊料,要重點培養。

圓曲:其他人在玩,我不愛玩,我一個人在屋裡苦練,練到手都長泡,泡下去以後全是膿。

宇欣:地區歌舞團的時候您就這樣唱,有沒有一些老演員帶您,教您唱歌。

圓曲:從北京畢業來的一位女老師。

宇欣:也是唱民歌?

圓曲:她也是唱民歌。她學過,畢竟比我們強。我們有3、4個唱歌的,就一塊練聲。

宇欣:那後來又到了四川?

圓曲:他們把我送到四川音樂學院進修,一邊拿著工資,一邊進修。到了四川音樂學院,真是音樂殿堂,這才知道自己的水平。

“圓曲憑著他對歌唱的熱忱,不折不撓的追求和自信,憑著他樸質誠實刻苦的品質,還有他的聰明才智,使自己掙脫從小「被組織安排和分配」的工作,開始從事自己真心喜愛,又富於天才的聲樂藝術工作。”

宇欣:這是開始正規的訓練了。

圓曲:走入正規,所以我是單科進修,單科進修就是修一科就完了。

宇欣:進修多長時間?

圓曲:開頭給我一年時間,一年進修我參加一些考前補習班,有好多。我就參加學政治經濟學、哲學,我這方面比較薄弱,我就專門念這些東西,交錢上補習班。一年以後,團裡讓我回去,我覺得不行,雖然有進步,還需要繼續再學一年,所以他們又多給一年,學了兩年。那一年就來了上海音樂學院、中國音樂學歌劇系和四川音樂學院,四川音樂學院我就在那兒,這三個學校同時招生,招生點就在四川音樂學院裡頭。

宇欣:那您的機會又來了。

圓曲:送上門上來了,所以我就報考,但是四川音樂學院不想放我。

宇欣:人家是送您來進修嘛!

圓曲:說千萬不要報,我們這裡給你助學金,到時候你一畢業我們一定給你留校,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你別報考別的地方去。但是我一定要報考,來一個報考一個,結果三個學校都報上了。報完了以後,回去等政治審查,政審。

宇欣:就是三個音樂學院您同時都去考了?

圓曲:對。

宇欣:最後,哪一個學院錄取了您?

圓曲:三個學校都來了。7月份會發那個榜,所以他們先政治審查。我一回去說報考了,他們都火了,你這不像話,怎麼可能!讓你學一年,你又要學一年,兩年我們都又批給你。

宇欣:現在您要飛了。

圓曲:他說不行,你一去就沒人了,沒男的了,怎麼辦?再說三個學校都要人,要政審,現在有三個學校要人,都不好辦了,我們這小小地區怎麼辦,今後?

宇欣:哇!這說明您的歌聲真的是……

圓曲:所以我就給整個地區,7、8個單位,什麼這個局,那個局的,什麼民政局、統戰部好多,我給他們寫了報告,各種各樣的報告,我就說我已經考上了學校,為什麼不讓我去學校,我自己考上的,全國通攷攷進去的,為什麼不放我,為什麼不讓我去。

宇欣:您怎麼辦呢?

圓曲:後來就是先找幾個藏族局長、宣傳部長給他們說,他們反而教育我,說你還是呆著吧,你走了,還是一樣。所以我就又找了一個漢族的組織部的部長,把我的意思說了,到他那裡把這事一講,他很同情:「這麼好的事,我怎麼都不知道?這文化局在幹什麼呢!你這多不容易啊!這是我們地區的光榮。為什麼不放?這不行,咱們開會。」我們整個地區要開會,所以後來就批准我了。批准以後,你只能選一個學校。

宇欣:是呀,您肯定只能選一個嘛。

圓曲:三個的話。

宇欣:您不可能三個都去嘛?

圓曲:他們也說了,都要給我們要人怎麼辦?

宇欣:那您後來選擇了哪一個學院呢?

圓曲:後來就選了歌劇表演系,中國音樂學院歌劇表演專業。

宇欣:這個正好符合您!

圓曲:又有表演、舞蹈。

宇欣:您會唱歌,又想跳舞,又愛跳舞,還有表演呢,要求很高。

圓曲:都是我強項,所以我也報考了這個,正好人家要我。

宇欣:就是中國音樂學院歌劇系。

圓曲:在那裡學習了五年。

宇欣:學習了五年,是哪一年的事情?

圓曲:是85年。

宇欣:85年。

圓曲:對。

宇欣:後來就到了中國音樂學院歌劇表演系。

圓曲:對,走上更專業的那種感覺。

“中國有句話:老天不負有心人。生長在偏遠的西藏高原的藏族青年圓曲,憑他天生的好嗓子和勤奮好學的精神,對歌唱事業的不屈不撓的追求,他靠自己的實力投入了中國大陸頂級的聲樂學府,中國音樂學院。他幸運的踏入了歌劇表演系——他夢寐以求的專業。”

宇欣:哇,這可能是您真正的在您聲樂的這方面的一個大的突破。

圓曲:對,一個大的轉折。

宇欣:那這個比四川音樂學院又進了一步啊?

圓曲:對,那是省級的,(這)是國立的。

宇欣:所以您在這個方法上有什麼區別?

圓曲:這區別當然有的,老師教的好一些。

宇欣:您到四川音樂學院之後,就開始美聲了?

圓曲:對,開始美聲,雖然是美聲,但是我自己理解錯了,覺得我唱歌,我搞美聲那種感覺,所以越來越學………嗚-----「摳」的聲音出來了。所以一年以後幾乎沒有聲音了。

宇欣:那麼會沒有聲音了呢?是方法上面?

圓曲:說實話,唱歌學好了就像說話一樣,很自然的不需要什麼做作,所以我自己和好多學生都這樣,說要唱歌,就是另外的那種感覺一來,原來你好東西都給忘了,新的沒學好,所以這一、兩年很困難。然後3年級4年級以後,5年級就出來了。

宇欣:好像才找到。

圓曲:又開始重新找到一點,5年就畢業了。

宇欣:5年畢業了。覺得說在音樂學院這一大塊,在這聲樂上面也是提高了很多。

圓曲:對。

宇欣:中國音樂學院畢業之後,後來就開始從事這個表演了?

圓曲:在當時國家沒有統一分配,自己去找。說我作為一個藏族人就應該唱藏族民歌這類的,中央民族歌舞團也缺藏族,於是一考就通過了。

宇欣:您學的是歌劇,那他又要您到那邊,又好像不一樣了?

圓曲:對,人家甚至說您中文都還沒唱會,學什麼外國的呢!把中文唱得好,您再唱外文也不錯什麼的。

宇欣:那您怎麼辦呢?

圓曲:但是他們知道我是高等音樂學院畢業出來的,所以我自己也到其它的單位,當時好多,比如中央樂團、總政歌劇團、中國歌劇院、中央歌劇院團等,多的很,他們都借。他們一借,團裡挺好,放我。

宇欣:是屬於走穴嗎?

圓曲:就好像互相借,借給別人,團裡也掙一份,我出去也掙錢。

宇欣:反正就是到處去演唱,到各個地方哪借你需要您,您就去?

圓曲:我就去。

宇欣:在中國那個地方,好像這種美聲唱也不是很流行?

圓曲:不是特別流行。

宇欣:尤其是流行歌曲特別盛行。

圓曲:對。

宇欣:那這種美聲唱法,您覺得能有用武之地嗎?

圓曲:一點也動搖不了我搞美聲的那種決心,我說了,我搞美聲再沒有市場,我喝涼水也要唱美聲。

宇欣:堅持這個正統的唱法。

圓曲:所以還有好多活兒,到處錄音,到處借,一借就去。

宇欣:到處有機會?

圓曲:機會多的很。

畫外音:圓曲5年的高等學府美聲演唱的學習和訓練,使他在專業方面獲取突出進展。但畢業後,在專業藝術團,他發現正統美聲唱法在中國大陸不受重視,大多是流行歌曲,民族唱法。以至他所在的藝術團用不上他,他要被借到其他演出團去唱美聲。好心人勸他改為民族唱法,演出機會多,成名快,但圓曲說:寧可喝涼水,也不離開美聲。於是,命運為圓曲開闢了新的道路。

宇欣:後來,您又到了西班牙和意大利去留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圓曲:這是97年,有機會到了西班牙,就是有人幫我,聯繫比賽,國際比賽這類,所以我就到了西班牙比賽。去了以後,當時人家說條件相當好,人家覺得嗓子太棒了,當時就給我獎學金。

宇欣:就是說您比賽之後,直接就留在西班牙了?

圓曲:對,沒回來。讀書以後就直接留在那兒,給了4年的獎學金,然後學了3年我又太………。

宇欣:又有長進嗎?就是說感覺?

圓曲:沒有長進,我就太相信外國人了,我說現在有外國教授教我,一個女高音教我,語言上有好多進步,說這個不行,你這是中國式的意大利,都不對,什麼的。

宇欣:所以您又改方法?

圓曲:又改方法,老改了,改、改,然後3年了,So都上不去了,Ci都上不去了,又是一個卡,然後怎麼辦呢?然後這樣以後4年我就不敢上了,再學我就沒有聲音了。我有機會到英國開一次音樂會,雖然高音不是特別的好,音樂會開了以後,第二天有一個女士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去意大利?

宇欣:那太好了。

圓曲:我說意大利我也沒有熟人,很困難。她說沒關係,你找一個老師,學費她來給。

宇欣:我覺得這個才子總是有貴人相助。好像您這一生也有很多貴人?

圓曲:對,我就是。我來比賽也是有人在幫我,找比賽,來回的機票全是他們幫我。

宇欣:後來怎麼樣,有沒有去意大利?

圓曲:對,我後來去了,也是朋友,在意大利找人連繫到了世界著名的歌劇界的教育家,男高音卡洛.貝爾卡基,目前是相當厲害的一個國際上一流的老師,大師班要招生,然後他們就讓我去考試,考上去就行了,因為他一年只招10個人,他年紀大了,快90歲的人。

宇欣:後來就去了意大利?

圓曲:後來就去了意大利。

宇欣:到那邊考試?

圓曲:對,考試,一考他就很喜歡我。

宇欣:每一次都是勝喔,沒有一次不行的時候。

圓曲:他說,你再晚一年來你的嗓子就完蛋了。

宇欣:老師教的唱法太有關係了。

畫外音:參加西班牙聲樂大賽,圓曲在國際舞臺綻露頭角,被留在那裡繼續學習聲樂。但圓曲發現並不是到了西方世界,隨便找個老師學就行,要找對路,要有「明師」指點。這個「明」,不是有「名」的名,而是明白的「明」。這時,貴人又出現了。

宇欣:後來到意大利,就說在這個美聲唱法的發源地意大利學習,我想這次可能對您的聲音上是一個突破吧?

圓曲:對,他馬上就是改變了我,讓原來的聲音又出來了。在那裡將近呆了6年,在意大利,所以後來在意大利就學會了。

宇欣:意大利這個唱法,就是一般的歌手都能唱到2個8度,是不是歌唱家都能唱到2個半8度,甚至是3個8度。

圓曲:對,您音樂寬絕對可以3個8度,我都可以達到的,好多人都能達到。唱法都很科學 ,科學唱法。美聲勝地所以學起來很快,到處都是歌劇的那種感覺。一般老頭、老太都會,都背下來,你唱的,下面的他們都會接著唱,你稍微一不注意哪錯了,馬上被抓到,所以到那兒全是老師。

宇欣:太棒了。在意大利又進行表演?

圓曲:是啊,在意大利排一些歌劇。

宇欣:這個時候唱是真正的唱歌劇了,音樂之都嘛,這樣子到處您都可以歌唱。

圓曲:對,在歌劇季節裡頭,就是夏天就培養新人相當好。

宇欣:今天我們就順便請教一下,這個美聲的唱法和民歌的唱法,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呢?

圓曲:美聲就是比較「通」的唱法,比較「貫通」,「一條線」講這個東西,唱在氣流上,講究氣息,這是意大利唱法;原來我們在國內說唱美聲就是靠後,聲音靠後的感覺。

宇欣:往裡邊去了?聲音出不來了?

圓曲:對,聲音跑到後面去了。意大利最講究這個地方(額頭上方)。咱們民歌就是靠前,就是吐字很清楚,所以很容易唱的白一點,比如:啊——靠前,啊——靠後,馬上變成美聲,後面稍微打開。

宇欣:民歌就是聲音甜脆,然後以民族語言為基礎,然後再加上形體的表演。

圓曲:表演還有吐字要清楚。

宇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剛才您說一條直線上去,就說這個美聲唱法就這麼多年,我想您一次又一次的進修,一次又一次的音樂學院,從國內然後到國外,就是為了今天的這個演唱,然後說一句話就出來了,哇,就學了這麼多年。

圓曲:學了半天還是,最後還是一個東西,就是本來這個,老師給您弄來這一條路,學完了,另外的老師又說不對,原來的老師沒有那麼搞。

宇欣:可能是大道至簡至易。

圓曲:對,特別簡單的東西。

宇欣:我想說到這兒,難得的機會,看看唱一首意大利歌曲。

圓曲:行。

(圓曲演唱意大利歌曲)

宇欣:唱的太好了!太棒了!

圓曲:謝謝。

宇欣:請教您一個問題,意大利是所有的歌唱家嚮往的地方,這個美聲唱法的歌唱家嚮往的地方,也是美聲唱法的發源地。是不是您到了意大利之後,才有了今天這樣的成績,也是您事業最頂峰的時候。

圓曲:是啊,我到了意大利進步了不小,還有我的老師教得不錯,他會找回原來的我原先的那種嗓子。但是我告訴您,我的真正提高不在意大利。

宇欣:您真正的提高不在意大利!在哪兒呢?觀眾朋友,圓曲說,他真正的提高還不在意大利,音樂之都美聲唱法的發源地,那究竟是在什麼地方呢?下集節目再由圓曲告訴大家。非常感謝您收看今天的節目,下集節目時間再會。

圓曲榮獲第三屆全球華人聲樂大賽金獎

2009年,圓曲參加第三屆全球華人聲樂大賽,他一舉拿下金獎。圓曲回顧往事,無限感慨,他感到藝術水準的提高來源於精神境界的昇華……

畫外音:如果把人生比作槓杆,理想信念則好像是它的支點。在通往理想的路途上總會充滿著艱辛,圓曲經過了一番艱苦的努力之後,終於進入了專業歌舞團,又考取了中國音樂學院歌劇系,之後又直線往上升,又到西班牙和意大利留學,實現了自己的理想,達到了他藝術的頂峰。

宇欣:親愛的觀眾朋友大家好,又到了《細語人生》的節目時間了。我們今天的節目繼續為您請到的嘉賓還是這位非常有名的歌唱家圓曲。在上期節目圓曲告訴了我們一個非常不可思議的話題,他說他真正藝術的提高而不是在意大利,那究竟是在哪裡呢?您好,圓曲。

圓曲:您好,主持人。

宇欣:我想觀眾朋友已經惦記這個話題都惦記一個禮拜了。您的歌唱得那樣的好,達到了世界的頂峰,您說您真正在藝術上、聲樂上的提高不是在意大利,那是在什麼地方呢?

圓曲:說來話長。

宇欣:還這麼長。圓曲的故事實在是太多了。那等一下再告訴我們的觀眾朋友。

圓曲:行。

宇欣:好。那這樣。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就是在2009年新唐人全球華人聲樂大賽,您是金獎獲獎者,那是怎麼樣的機緣來到美國來參加這次全球華人聲樂的大賽呢?

圓曲:這個有一個過程,還有一個小小的故事。我在英國的時候有一天早上,拿到一張《大紀元》的報紙,我們那個地方很偏僻的一個小鄉村吧!看到中文報紙太困難了,所以當時我覺得很稀奇,我英文不太好,所以看到中文報紙都懂,覺得很高興的那種感覺。

宇欣:眼睛一亮。

圓曲:一下子全部把他讀下去。然後上面有個消息就是有比賽,新唐人辦的。題目很吸引人,獎金一等獎一萬塊,我就想試試。所以我馬上就打電話問了,就說我能不能參加,組委會說你現在時間太短了,來不及。

宇欣:拿到晚了。

圓曲:太晚了,不行,你明年再來吧。參加第二屆,你注意這個報紙,說了以後我就一直注意著這個報紙。

宇欣:您是2007年拿到這個中文報紙。

圓曲:對。

宇欣:對,就是《大紀元》的中文報廣告。2008年您來參加這個比賽。

圓曲:對。2008年我終於來到了世界大都市紐約,參加了新唐人辦的第二屆全世界華人聲樂大賽。

宇欣:這次趕上了,這時間很充足,一年的時間。

圓曲:對,一年的時間準備。

宇欣:比賽的情況如何?

圓曲:這個大賽上第一輪我覺得發揮的相當好,可是第二輪的時候發揮的不好了,決賽時候沒唱好,沒第一輪好。

宇欣:嗓子啊什麼的沒有休息,可能這個時差,這唱歌都很有說道的。

圓曲:對。

宇欣:休息不好,發揮的也不好,心情不好發揮的也不一定好。

圓曲:對,唱歌人就是必須要睡夠8個小時,吃好啊喝好啊,休息好啊。

宇欣:要有足夠的睡眠。

圓曲:休息時間。

宇欣:我覺得還有一點可能心情也比較緊張,而且您是很看重那一萬塊。

圓曲:對。我就是為了這個一萬塊來的,所以心裡不正吧!怎麼說。

“2007年夏天,圓曲在英國住所的小城鎮,偶然得到一份中文大紀元報紙,這份報紙給圓曲帶來了意想不到的人生轉機。2008年圓曲到美國紐約參加聲樂大賽,沒發揮好,只拿了三等獎。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的演唱實力被獨具慧眼的神韻藝術團團長相中,而圓曲也被載譽世界的神韻純正藝術所折服,這樣圓曲就從歐洲來到美國,留在了神韻紐約藝術團任獨唱演員。”

圓曲:第二屆來參加了,弄了個三等獎,但是我也很高興,決賽的那天晚上,看了一個這個世界第一秀「神韻」的演出。所以我特別感動啊!所以我也不想回去了。他們這個組委會還有一個神韻的老演員,找了他們問怎麼報名啊?能不能參加?他們說你給團長說說試試吧!就給他們團長說了,然後他們再考一次,考了以後他們說先留下來,你試試,試試再說。

宇欣:本來您的嗓子是非常好。對,他們也知道您發揮沒有發揮好。

圓曲:對那時候他們說第一次唱得相當好,所以您怎麼回事?

宇欣:因為您的條件大家可能一聽就明白了吧!

圓曲:那一年就沒回去,我就留在神韻裡頭。

宇欣:就說有機會留到神韻參加她們的演出。

圓曲:對,參加她們的演出。

畫外音:說到這裡,還有一段圓曲和名歌唱家關貴敏千里有緣來相會的故事。1990年圓曲剛剛從音樂學院畢業,他到中央民族歌舞團的推薦人就是當時名震中國大陸的首席歌唱家關貴敏。18年後,2008年聲樂大賽第一輪,台上圓曲一曲唱罷,台下已是神韻藝術團副團長的關貴敏頓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後來一見面,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年華似水,壯志猶存,這樣神韻把這兩位傑出的歌唱家千里迢迢的牽在一起了。

圓曲:巡迴了五、六個月吧!完全改變了我的世界觀,人生的看法這些。就像原來我這種想法,怎麼對金錢,全是名利那種想法,神韻演員對名利心,對金錢都是特別淡。所以這方面我受到很大的鼓舞,我在以前,不光是我,整個聲樂界都說就是聲樂睡出來的,或者是有的說是吃出來的,吃那些肉啊什麼這些,尤其是那些男高音。

宇欣:睡出來的、養出來的。

圓曲:對,養出來的。

宇欣:還有練出來的。

圓曲:對,一直聽這些東西過來,這次演出完全打破了這種觀念,舊的觀念。比如說我們有一天長途跋涉,好幾個小時,一路一夜沒睡好,也沒睡覺,那種感覺,路上耽誤時間很長。晚點四個小時候,然後到了第二天,六點以後吃飯,吃飯吃完都七點了,就是稍微洗洗,刷刷牙就該去裝台,一裝台這麼一弄下午兩、三點,裝完台以後隨便找一個地方睡了可能一個小時都不到那種感覺,然後下午四、五點就開始試聲,走台這些就開始了。

那天晚上直接就演了,一演完,他們說我演的最好的演唱,最棒的一場。高音什麼都相當棒。所以我覺得這些原來那種觀念也就是覺得太不好了,所以像這些方面還有其他,說話方面,文藝界有一些演唱者就怕說話。

宇欣:說話多了對嗓也不好。

圓曲:比唱得還累呢,有一次跟記者從早上開始談一些,我的經歷啊什麼的,談談談,談到12點左右,然後下午2點又開始演出吧!但那一天我說那麼多話,直接下午演出的時候相當好,一點事也沒有,所以我就這段時間,就是這些觀念方面打破了好多。

“2009年圓曲參加第三屆全球華人聲樂大賽,他一舉拿下金獎,圓曲回顧往事無限感概。他感到藝術水平的提高,更來源於精神境界的昇華。”

宇欣:在2009年您又獲得了全世界聲樂大賽的金獎,這次終於實現了您的這個理想。

圓曲:對。

宇欣:一萬塊也拿到手了。那這次比賽和2008年這兩次相比,您2009年這個拿到金牌唱得是比較容易還是比較難呢?

圓曲:我覺得容易多了,因為我的思想包袱全放下了,對於人生觀的那種觀念也改變了。

宇欣:是怎麼樣改變呢?

圓曲:第二次我就完全放棄了那些思想中的包袱,比如說名利方面啊,什麼金錢,有沒有第一第二無所謂那種觀念,就是放下了以後唱就更容易了。什麼阻力也沒有的那種。想怎麼唱可以唱得出來,第一次參加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成功?第二年我才……,到現在才真正悟過來了,就是悟到了「無求而自得」。

宇欣:無求而自得。

圓曲:那個思想包袱都下掉了,所以這個緊張的事情沒了。

宇欣:也不緊張了。無所謂得不得獎,我只要說能夠去參加這個比賽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圓曲:重在參與嘛。

宇欣:對。

圓曲:所以我完全不一樣了。

宇欣:就很有意思,我想問這個話題,我也很好奇。那您說您放下了,我得不得名利無所無謂、名次無所謂。那您為什麼還要參加這個大賽呢?

圓曲:因為我第一次參加了嘛,所以參加以後我就知道新唐人辦的這個大賽的宗旨是「純善純美」,發揚中華民族的文化,所以我就重於參賽,參與是吧!所以我就支持這個大賽。

另外很重要的一個問題,在我們這個大陸比賽全是唱通俗歌啊!唱一些這個政治性很濃的黨文化什麼這類東西,新唐人辦的這個大賽不講那種政治性的東西。沒有這種歌頌黨文化的東西,所以真是純善純美,發揚我們中華民族的優秀文化。

宇欣:這個內容精神都非常好,非常正。

圓曲:對。

宇欣:這也是使您能夠參賽的一個主要原因。

圓曲:是的,就是這個的話題。

宇欣:就是這個話題。是什麼話題?。是您欠我和觀眾的話題嗎?那個答案,無求而自得。

圓曲:對。

宇欣:就是說是不是您參加了神韻,然後您在這一年當中剛才您講的這個境界上的提高。

圓曲:對,是。

宇欣:所以說您的聲音也就跟隨變化了。

圓曲:對。

宇欣:也達到了最好的狀態。

圓曲:對。剛才我們講到那個話題就是說無求而自得,現在我就把他當作座右銘一樣,有了這以後,所以現在我的聲樂的技巧各方面又有新的突破。

宇欣:感覺比以前是怎麼樣?比在意大利那個時候怎麼樣?

圓曲:有天壤之別吧。

宇欣:是嗎?這是不是在上一集節目裡您留給我們觀眾朋友的這個疑問。

圓曲:就是這個。無求而自得這是我在藝術上的真正的提高。

“圓曲憑藉天賦、刻苦和追求,從偏遠的西藏山區到國內聲樂的最高學府中國醫院學院歌劇系,從大陸的中央民族歌舞團到海外的西班牙,又到世界頂級的意大利聲樂大師班,當時是大師班導師著名聲樂教育家卡洛.貝爾卡基的得意門生。後來他在意大利成為優秀的歌劇演員和男高音歌唱家。圓曲可以說是登上了聲樂的巔峰,一份偶得的大紀元中文報紙上的聲樂比賽廣告,使他幾經周折,步入美國紐約的享譽全球的神韻藝術團,每年藝術團馳騁世界五大洲的巡迴演出,給圓曲提供了世界大舞台,圓曲的名聲大振,好評如潮,在聲樂界引起轟動。但此時的圓曲卻淡定如常,當問他的感受時,他說了耐人尋味的五個字「無求而自得」。”

宇欣:還有一點,觀眾很多的反饋,很多的觀眾對這方面反饋說,這個神韻的歌曲不只是演員唱得好,他們技巧表現的好,他們台風好,更主要就是說這個神韻的歌,歌詞特別好,給人一種醒世的感覺,給人以希望。

圓曲:是啊!有的歌詞,比如說我唱的那首歌就叫《對神的承諾要兌現》,五千文明是劇本,萬里山河大舞台。

宇欣:人說藏族是一個有信仰的民族喔!他的歌都是來自於他的信仰,來自於那塊土地的靈氣。那您能不能我們回憶一下您心目中的家鄉是什麼樣子呢?

圓曲:在我心目中的家鄉就是山青水秀,茂密的森林,一到二、三月份全是滿山遍野的杜鵑花、桃花什麼這個花、那個花的,特別美麗又富饒,而且又有好多勤勞的人民。

畫外音:提起家鄉,不免引起圓曲一段悲涼的回憶。2008年他母親去世,身在海外的圓曲申請回國奔喪的簽證,被中領館拒簽,使他這個獨子難以盡孝道。他熱愛的家鄉,遠離他思念的父老鄉親,而被拒之祖國大門之外。

宇欣:現在還是那麼美麗嗎?

圓曲:這我就不知道,現在它們不讓我回去。

宇欣:多長時間沒有回去了?

圓曲:將近三年了,三年沒有回去了。

宇欣:為什麼?

圓曲:就是當時08年的3月份我母親去世後,去世以後我還想回去看看,因為我是獨子,照顧父母這是理所當然,但是當時中共當局它們沒給我簽證。

宇欣:是怎麼回事?

圓曲:它說我們就快開奧運會了,就不讓外國人進去。

宇欣:那您的母親去世了,它也不讓回去。

圓曲:不讓,它說不行,沒給我簽證。所以我媽媽去世,我都不知道。我是一個獨子。

宇欣:獨生子。就一個兒子,沒有見到母親最後一面。

圓曲:沒有,沒讓我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很痛心啊!我們藏族人的規矩就是老人去世燒香啊什麼,到寺廟裡去點酥油燈什麼的,給母親許個願,萬一您百年以後,我一定給您點上酥油燈啊,就是給她答個應,現在沒辦法。

宇欣:藏族人是非常孝順的。

圓曲:對啊!相當孝順,尤其我是獨子,所以孝敬父母是天經地義的。原來像我們的文化裡頭,獨子不允許出去的,所以我從小就九歲多就離開父母,一直在外面闖蕩,到這個真正百年的時候,不讓我回去,我是特別,特別傷心啊!沒法用形容詞來形容。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是我們中國的名言。我到現在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罪?我有什麼罪,不讓我回我們家鄉,我到現在不知道。

宇欣:圓曲我們今天的節目時間到了,非常感謝您把您的這樣子的歌唱的生涯,您的人生經歷告訴我們的觀眾朋友。謝謝。

圓曲:要感謝您。

宇欣:謝謝。

圓曲:要感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宇欣:圓曲把他的歌唱的生涯和他的人生經歷娓娓道來,正像一位看過神韻演出的觀眾所說的,聽圓曲在舞臺上演唱的時候,就能感受到他是來自高原的雄鷹,衝向藍天,展翅飛翔,願他的歌聲深深的浸潤人們的心田、啟迪人們的善念,久久的迴響,也迴響在他的家鄉,西藏。非常感謝觀眾朋友收看我們的節目,下集節目時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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